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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9节 (第2/3页)
“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,最后留一个活口!”他静静吩咐道,温润如玉的面容上,那一抹笑容犹若春雪融化,可令世间万物失却颜色,和煦如风般扫过眼前众人,去无端令人骤然打了个寒战。 花著雨浑身一震,抬眸动容看他,他已穿过甬道,萧然行来。 甬道的地面上,每隔十步,就插着一支火把。火把的光亮在他经过之时,似乎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慑,摇曳着乍然黯淡,却又随着他的离去,乍然明亮。 花著雨仰着面看他,自甬道内吹过来的夜风,浸透花著雨身上的大红喜服,在他身后飘荡着。这红艳艳的喜服越发衬得姬凤离身上的孝服白的凄凉。但是,他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凄凉,唇角反而含着温柔的笑意。 “这里冷,怎么站在这里,快进去吧!”他一面极温柔地说着,一面揽住她的腰,拥她进了牢房。 花著雨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,疾声说道:“他们是来救我的!你为何要将他们杀掉?” “只是一个警告罢了!”他淡淡说道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唇角噙着若明若暗的光,看不出心中情愫。 “警告什么?”花著雨望着他唇角淡若熏风的笑意,心中一紧,她自恃自己还是了解他的,可现在,他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。 “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了,我不容许任何人睥睨你!”他柔声说道,可语气里的杀意却是那样明显。 “睥睨?他们只是来救我的。”花著雨冷声说道。 “那你可知是谁派来的?”姬凤离挑眉问道。 “我不知道!”花著雨是真的不知道,方才那些人未说是谁派来的。 姬凤离淡笑不语,看着她的目光中,却闪烁着不知名的深邃。 花著雨的心忽然沉了沉,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停歇,铜手快步走过去,低声禀告:“王爷,活口自尽,不肯说出身份。不过,树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却不似南朝的招数。” “宝儿,萧胤还在南朝没有走!”姬凤离淡淡说道。 花著雨眉睫一颤,瞪大眼睛,将他深深看进眼里。 “你以为是他来救我的?”花著雨静静问道。 “不是以为,是确定!”姬凤离背靠着牢门逆风傲立,白色衣衫翻卷如云,眸光如寒刃劈风而来,直抵她心。 “你还以为什么,以为我会随他走,对不对?” 姬凤离沉默不语。 牢房内,已经重归寂静,禁卫军早已退了出去,铜手临走之前,将一支火把插在牢房内,斗大的牢室内,刹那间明亮起来。 “以为太上皇是我所杀对不对?”花著雨痛声问道,好似万蛇噬心,这种心酸如密密麻麻蚂虫爬过心头,痛楚难当。 “你以为我要害炎帝,害你,对不对?”她涩声问道。 一颗心绞成一团,疼得花著雨几乎站立不住,唇角却一弯,有笑意盈然,“我问你,那一夜,你并非发病,而是故意的,对不对?” 姬凤离靠在牢门口,良久没说话。稀薄伶仃的火把亮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,睫毛颤动着,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。 她多少是了解他的,他想要的东西,他绝不会轻言放弃,可是他也从不屑硬来。他外表温雅淡定,可骨子里却有着极为彻底的骄傲,即便他化为兽,他也是世上最优雅最傲气的兽。即使他胸中澎湃着可怕的怒气,却也能化为唇角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。 这些日子在宫中,自己曾两度拒绝他,如若他硬来,她想她也拒绝不了。但他没有,他只会用他最温柔的举措不经意般一步不靠近她,一点点地蚕食。他宠她,怜她,为她做所有他能做到的事情,直到她沉浸在幸福之中,而他,就是用他凌厉的温柔,将她俘虏,直至吞噬。 “你现在要做什么?杀了我吗,替你父皇报仇?或者是将我交到刑部,让百官审理,最好也给我个凌迟之刑?还是那我做人质,去要挟我爹爹花穆和皇甫无双?”她淡淡问道,一句比一句凌厉。 姬凤离淡淡瞥了她一眼,忽然转身出去了。 他走了! 花著雨苦涩一笑,他很冷,很累,转身靠着墙边坐了下来,闭上眼睛歇息。 牢房内静悄悄的,片刻后,有脚步声走来走去。她也懒得去看,她知道,她目前出不了天牢,姬凤离不会放她走。 不知过了多久,牢房内终于寂静下来,她睁开眼睛,眼前却是一片耀目的红。他以为做梦,闭上眼,再次睁开,还是一片红彤彤的。 整间牢房,已经被大红色帷幔围了起来,屋正中,放着一张床榻,上面铺着大红色鸳鸯戏水的锦被,床头的几案上,龙凤烛台燃烧的,是两支龙凤红烛。转瞬之间,牢房已经被装扮成了洞房。 姬凤离将牢房的大门紧紧关上,回身笑望着她,眉眼弯弯,琼光摇曳。 花著雨在他的笑意下,向后缩了缩。他的父皇刚刚薨了,宫中多少事情等着他去做,他却留在这里,将她的牢房布置成这样子要做什么? 国丧期间,百姓不得嫁娶,妓院乐坊不准唱曲奏乐,家家户户门前要挂白幡,可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