朕非美人,亦无疯骨_分卷(26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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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分卷(26) (第1/3页)

他看见自己胸前的玉石浸在血水中,而那本是青翠碧绿的玉身,竟仿佛能被那血沾染一般,其中逐渐蔓延出艳红的血纹。
  他努力地想瞪大眼睛去看,却无力地发现自己的瞳孔已经逐渐失焦,而一缕鬓发被雨水打到了眼前,带来酥痒又冰冷的难受触感。
  那人伸手帮他拨开眼前碎发,指尖带着明显的硬茧,一寸一寸按过江屿额角的皮肤,似乎还带着明显的颤抖。
  颤抖到江屿即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,也难以忽视。
  他忽然打了一个寒颤,猛地睁开眼睛。
  北疆营帐远不比京城府上,夜半总有凉风渗进来,江屿便总会在身体稍冷之时忽然惊醒。
  下意识垂首看向胸前,这才想起血玉已经交给顾渊,之前告诉顾渊,若是他要来找
  梦中绝望消极的情绪还在胸口堵着,江屿轻声活动了一下冻得发僵的四肢,轻声走出帐外。
  扑面而来的冷气逼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,帐外除了几个执勤的士兵空无一人。天上一轮圆月散发着姣美的荧光。
  月圆之夜,百鬼横出,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。
  此夜月圆。
  江驰滨一个人躺在军营帐内,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若是靠近了看,不难发现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,头部也不断左右摆动着,仿佛是受梦魇所困扰。
  他枕边还放着一卷未合上的书页,上面写着准备报回京城的详细军情:一路军马被北寇埋伏,太子殿下胸口中敌寇毒箭,身亡。
  在梦里,他看见帐门被掀开,继而一个人走了进来。
  可能不是人。
  他浑身是血,一身白衣早已肮脏破烂到看不清曾经的颜色,头发蓬乱地遮住眼睛,唯有胸口直直插着一根极长的羽箭。
  你你别过来。江驰滨瞬间吓得魂飞魄散,就要伸手拔剑。
  那人却突然开了口,嗓音与太子殿下毫无二致,只是一向温和儒雅的嗓音似是被鲜血与恨意阻塞摩擦,听上去格外嘶哑狰狞。
  你还好意思写敌人射过来的箭。那血人说着,我亲眼看见,这箭是你从后方射来的,而你使用的羽箭与北寇使用的箭矢不甚相同,稍微一查就能看出破绽。你为了避人耳目,才要烧掉整个狭路上的尸体。
  我我没烧,我最后没烧,我
  他猛地从梦中惊醒,坐起身来。
  身后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透,他吓得脸色煞白,伸出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,想去焚烧榻边写了一半的卷册。
  一股冷风侵入,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向帐门外看去,却只见门帘被掀起一角,而门外竟是空无一人。
  与此同时,他听见一个诡异的声响,低声叫着,二弟
  一遍又一遍。
  他还没从刚刚可怖的梦境中彻底缓过来,听见这个声音险些吓得失禁,根本没心情去思考这声音是不是太子殿下的。
  用颤抖的手披上衣服,他握过佩剑虚着步子往外走去。
  是谁。他想问。
  但他突然惊恐地发现,自己的喉咙竟然紧到发不出声音,而小臂上的伤口更是疼痛难忍。
  他打开绷带一看,白日里已经接近痊愈的伤口竟然全部挣裂开来,呈现出狰狞的紫黑色。
  他顺着声音走出帐门。
  本应在此巡逻执勤的士兵已经不见了踪影,他却恍若未见。
  那声音似是知道他走出帐外,便也从更远的地方传来,把他往偏僻的地方引。
  而由于精神的极度压迫与崩溃,他竟鬼使神差地跟这那声音走了过去,似是唯有这样,太子的怨气才能从他身边彻底消失。
  逐渐远离营帐,他走到了尸堆附近。
  那个尸堆中全是从战役中捡回来的尸体,冒充太子的那具尸身,便是从这里面翻找出来的。
  江驰滨又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得严严实实,根本发不出声音。
  像是彻底哑了。
  为什么会突然哑了。
  回想到自己小臂伤口诡异的态势,以及这几天北疆道长娴熟厚涂上去的一层层药物,他心中突然有种可怕的猜想。
  可惜已经没有时间令他再怀疑任何人。
  在此时,尸堆后面走出一个人,江驰滨陡然睁大双眼。
  竟与梦中那鬼魂相差无几。
  本应是干净整洁的白衣彻底被鲜血沾污,满脸血迹,在夜色中几乎辨别不出原有容貌。
  但若不是此时他已经被吓得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,便应该不难发现,此人无论是声音、身高、体型,都相较太子有一丝差距。
  我的尸体在哪。那人阴声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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