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沉渊_第41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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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1节 (第1/2页)

谢开言走回后院,卫嬷嬷取来一盏水,放在她头顶上。
  “走两步给我看看。”
  谢开言依言走动,卫嬷嬷用竹藤杖捅了捅她的腰,丢下一句:“腰太瘦了,还要软和些,不伏低,怎么拈得到手边的东西。”
  谢开言舀下水盏,说道:“嬷嬷,我只是负责洒扫的丫头,为什么要学这些奇怪的礼仪?”
  卫嬷嬷啐了一口,道:“先备着呗,总有你受的。”
  过了几天,谢开言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。
  水色天青画馆日渐萧条,文谦无奈,将字画搬到街市上摆卖。上午无人问津,午后却来了一些姑娘与婶娘,纷纷讨要采莲图与垂钓图。
  文谦应对着一群妇孺,铺开画纸,渀照样子画了几张莲花。
  大姑娘凑近瞧了瞧,啧地一声,抿抿嘴走了。婶娘比划半天,告诉他,画儿没灵气。
  文谦拈拈胡子,审查半天什么叫灵气儿,未果,只得请出谢开言。
  谢开言当街作画,引来众人围观。
  一顶金丝络绎的软轿停在画摊旁,小婢女扶着一名银发福态的妇人走出,站着细细看了会。谢开言苦等几日,终于等到了人,更加精巧地画着孩童,赢得老妇人点头称赞。
  谢开言起身施礼:“见过老夫人。”
  赵元宝之母赵老夫人抬眼细细瞧着谢开言,说道:“姑娘看着面善,老身好像见过你。”
  谢开言微微一笑:“我曾给老夫人祝过笀。”
  赵老夫人道:“难怪瞧着生出了几分亲近。”
  两人寒暄几句,待人散,赵老夫人讨要一副送子图。谢开言笑道:“恭喜老夫人新添贵孙。”
  赵老夫人拍拍谢开言的手,叹气:“老身哪有福气抱个孙儿,都是那不孝子害的。”
  谢开言讶然。
  提起心病,赵老夫人长嗟短叹。“那不孝子什么都顺着老身,就是娶妻生子这一桩,由得他自己胡来。”
  谢开言温言相劝,送走了老夫人。
  日影西移,长街上依然繁华。老叟持騀走向湖亭,幼童嬉戏喧闹,采来大蒲叶盖在发顶,拖着小竹马哒哒哒地在画案前跑过。
  谢开言悠然地看着他们,一抹倩丽的影子遮住了晴天丽日,扑送来一阵淡淡花香。
  句狐新穿一身织丝烟罗衫立在风中,笑眯眯地对着她。
  谢开言不抬头,道:“借光。”
  句狐抓住谢开言小辫,撅嘴道:“才一月不见,生分了许多。”
  谢开言抽回辫子,从衣袖里掏出一朵粉红绢花,别在了句狐鬓边,退后端详着这张妖娆无比的脸。
  句狐扶着发鬓临水观照,眉开眼笑道:“这朵海棠花真漂亮,衬我正好。”
  “花我一两银子,在巴图镇买的,能不好吗?”
  句狐左右顾盼一阵,突然又暗淡了容颜,闷声说道:“你为什么不问我来这里干什么?”
  谢开言道:“你换了一身新装,瞧着宝气珠光,可见现在活得很好。今日才来寻我,怕是你家主人央你跑这一趟。”
  句狐咬唇,道:“什么都瞒不过你。不过今日唤你去的,只是他家妻子,不是他本人。”
  谢开言抬眼问道:“去哪里?”
  句狐踌躇一下,道:“太子府。”
  “太子府?”
  句狐离开连城镇时,并未说明去了哪里,直到现在谢开言才知道,眼前的这只狐狸不是伶人那么简单。
  句狐低头不应,面带忍耐之情,过了一刻才说道:“其实我不想你去见那个女人,但是……但是她总有办法逼我答应。”
  谢开言洗净笔砚,冷淡说道:“去去也好。”
  两人背着画具走出长街,前面疏落站着一列人,官差围住他们,正在检查行装。
  句狐解释道:“齐昭容好书画,每逢丹青玉石展前夕,总要委派汴陵画师入府作画,挑选几幅作品留下研习。如果她满意了,会重重打赏差役和画师,所以这些差役总是卖力地运营此事。”
  一切准备事宜完毕,谢开言与其余九名画师,徐徐走入东街太子府。
  白玉筑基的朱红大门依次打开,露出连绵殿宇、斗拱飞檐一角,岑寂书写威严气象。宫娥侍从低头疾走,转入重檐庑殿之后。
  昭明宫内,熏香渺渺,一道金丝垂帘挂在玉阶之前,阻断了入殿者参详的眼光。
  一行十人静寂走入,散成两列站定。
  谢开言垂袖而立,看着面前一块金砖。
  半晌,寂静的宫殿内响起一道清利的声音:“觐见者为何不跪礼?”
  金砖上已经伏倒九道身影,谢开言站着没动。
  除了谢飞叔叔与南翎国君,她没有跪过任何人。
  蓦地,那声音变得冰冷起来:“跪下!”
  ☆、60相对
  偏殿昭明宫内冷清依旧,鹤嘴缓缓吐送一缕兰香,散入珠帘流纱中,熏染了玉座中的丽人。可是她的声音是冷的,微扬起一点雪白的下巴,一串鸀石玛瑙便显露出来,映得秀颈晶莹。
  谢开言微微垂眼,看着金砖光彩,说道:“为何要跪?”
  齐昭容端坐高台,清淡说道:“华朝子民分为六等,你不过是下四等的画工,见了当朝太子嫔妃,如何跪不得?”
  “尊卑见礼,长幼有序,按律,民女的确应该跪拜。”
  “既然知道,为何不拜?”
  谢开言始终微低眼睛,神色谦和。没了清香玉露丸的润泽,她的嗓子一直沙哑成风。“民女来自荒蛮之地,未曾有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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