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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7.没有人生来是废物(10673字) (第4/6页)
家,暴力与罪犯的滋生地。 一个满身名牌的亚裔大半夜站在路灯下傻笑,简直就是向对方招手“来啊快活啊,赶紧来抢我啊”。 晏栩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,站在中央环视了这几个哥们。其中一个人冲晏栩淫笑,还歪歪扭扭地拉下裤链,嘴里含混着说着“臭婊子”“小贱人”什么的。 啊,不仅想劫财还他妈的想劫色啊。 这一年,晏栩念书学习做生意,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健身。当年让晏二公子引以为傲的腱子肉早就不见了,此刻高级定制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却瘦削的身姿,路灯下他皮肤透着冷光似的白,黑眸森寒,朝那几人咧嘴一笑,隐隐有些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消散在深夜里的。 咚咚咚! 接连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,街对面抱着酒瓶的流浪汉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熟睡。 那群醉汉全部面朝下躺在马路上,汨汨鲜血从他们身下渗出蜿蜒流向远方。 晏栩迎着黑色头也不回地朝前走,一只手插在裤袋里,一只手拎着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,夜风轻轻吹着西装下摆,像一柄满是煞气却自愿归鞘的利刀。 新生活总是兵荒马乱,最累的日子晏栩自己都忘记了是怎么撑过来的。一天连四五个小时都睡不上,咖啡浓茶轮番上阵,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想前半生已经把这辈子的觉都睡足了,所以现在不睡也死不了。 然后他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了电梯里。 他住在最普通的病房里,房间内还有其他三个人,夜晚堵住耳朵还是能听见老头的呼噜声,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在北京一床难求的三甲医院有VIP单间,稍微有点头疼脑热,院长都要组织一群主任医生进行会诊。 第二天下午,晏栩准时出现在新项目研讨会上,被一个日裔同事用不标准的中文亲切称为“拼命晏二郎”。 晏栩一愣,好像上一次有人叫他“晏二逼”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 第一年年末,晏栩的投资有赔有赚,帮家里做成的几单的生意收获不错,但他只抽取了合理的佣金,扣除了这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,最后手里还剩下十万刀。 他在州法院的网站上以十五万刀的价格竞拍到一辆法拉利Romo。出国后没动过黑卡,也尽量少花家里的钱,他卖了一块手表才把这法拉利开上密歇根大道桥。 那天傍晚,夕阳像打翻的调色盘,从天幕向河面倾倒,深紫、深红、金红、橙红的,一层层渲染着天际,将远方林立的城市大楼映射出万丈金光。 晏栩开到郊外,找了个空地,倒上汽油,将Romo一把火烧掉。熊熊大火倒映在他眼底,他俊美的侧脸沐浴在夕阳光中显得格外阴森。 呵,一辆法拉利而已。 第二年,晏栩终于把这一团乱麻收拾得干净些,除了念书、帮家里做生意、进顶级咨询公司实习外,还有精力在国内开餐厅,就在胡鹏酒吧边上,跟狗皮膏药似的,胡鹏开一家,他黏一家,怎么甩都甩不掉。 胡鹏在北京有六家酒吧,是胡公子废了七八年心血才熬出来的,而晏栩只用了一年就追平了这个成绩。 主题餐厅除了创意优秀,还有相当专业的管理团队帮助晏栩远程处理业务。 每次新店一开张他都要招呼朋友们去暖场,普通客人价格公道,而晏二公子的朋友们“明码标价”,得多交一半,明晃晃的杀熟宰客。 酒局开始时,晏栩这边正是上午,一群公子哥坐一起喝得眼神迷离,口齿不清,手机放在桌面上,视频连线一直不断,晏二少要么背个书包在校园里匆匆赶场,要么西装革履开车去谈生意。 他把时间排得很满,满到没有一丝一毫的精力去分暇给过去。不久后晏栩递交了休学申请,他在项目中学到的东西足够他去下海捞金,再在学校上课只是浪费时间而已。 他姓晏,他的价值不依附于一张毕业证书。看再多的书、写再多的作业,他也发不了SCI,当不了藤校精英。 出国第三年,晏栩正式接管了家里公司在海外的生意,硅谷扶持的两个小项目也都被谷歌收购,那一年他赚得盆满钵满,要不是他姓晏,得低调,都能荣登那一年杰出青年富豪榜。 他在西温哥华买下一处豪宅,玻璃主体建筑,河流峡谷沿森林密布的斜坡蜿蜒而下,满眼都是苍青的云杉树,几缕阳光从缝隙间洒下,犹如置身静谧的精灵王国。 房主是美国人,却是个中国通,知道晏栩是中国高官的公子,暗示晏栩,他知道这是把资产转移到海外,想成交就是一口价,反正钱都是贪污来的。 “买这个房子不为投资,也不为升值,”晏栩直挺挺地坐在白色沙发上,脊背仿佛被一柄利剑撑着,遥望着不远处的树林,眼底闪动着异样的微光,“我们这种人是崖边生长,上头让你怎么死,你就得怎么死。我要是自己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,可总得给老婆孩子留条退路。” 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,毕竟晏栩气质再成熟,亚洲人的脸看上去总是比真实年龄要年轻。 “你有老婆孩子?” 晏栩没有回答,慢慢喝了口红酒,很久以后才低声道:“曾经有过。” 出国第四年的春天,晏栩打算